二戰以來,全球已出現過三次產業轉移,目前第四次產業轉移正在進行中。歷史經驗表明,每一輪產業轉移都會成就東道主的“經濟奇跡”。如日本、德國在第一輪產業轉移過程中完成了工業化進程,躍升高收入國家;亞洲“四小龍”借助第二輪全球產業轉移實現了經濟起飛;中國則抓住第三輪產業轉移機遇,邁進中等收入國家;那么,第四輪產業轉移浪潮將會助推哪些經濟體實現經濟騰飛?
制造業全球布局具有尋“成本洼地” 而生的特點,因此,搜索全球制造業成本“新洼地”,即能發現第四次產業轉移浪潮中新的增長點。據此,本文從少兒人口格局及趨勢出發,同時考慮運輸成本、政治風險等因素,尋找第四輪產業轉移浪潮中的“新大陸”。

1、全球產業轉移遷徙的歷史:追逐年輕人口
全球產業布局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包括要素成本、地區產業政策、經濟發展水平、基礎設施、市場潛力及內外部交易成本等。其中,人口是引導產業轉移方向的主線。這主要是因為勞動力作為不可貿易品,在不同經濟體之間存在著差異的基礎,由此,勞動力成本差異就成為產業轉移的關鍵動力,其中勞動密集型行業對勞動力成本變化更為敏感。因此,通過判斷全球潛在勞動力的成本洼地,能夠預知全球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轉移方向。
勞動力供給是影響勞動力成本的關鍵因素之一。一般而言,一個經濟體勞動力供給越充足,該經濟體勞動力的成本就越低。因此,勞動力成本“洼地”對應著年輕人口的“高地”。
根據聯合國1965年頒布的人口年齡結構劃分標準,0歲-14歲為少兒人口,15歲-64歲為工作年齡人口,65歲及以上為老年人口。一個經濟體當前少兒人口越多,預示未來該經濟體將享受人口紅利的可能性越大。
國際經驗表明,每一輪產業轉移時期,產業承接地都經歷了或正在經歷少兒人口的上升期。如第一次產業轉移期,德國和日本是最主要的產業承接地。從其少兒人口總數來看,德國和日本的少兒人口波峰期從1960年一直延續到1980年,其中日本甚至經歷了兩個波峰段,分別為1960年-1970年;1970年-1985年;德國少兒人口波峰期則從1960年開始直至1980年結束。
圖二、日本、德國0-14歲人口總數
新加坡、韓國、中國香港、中國臺灣地區作為第二次產業轉移的主要承接地,則在上世紀70年代左右經歷了少兒人口波峰期。
中國作為全球第三次產業轉移主要承接地,其少兒人口在1980年前后經歷了第一個波峰期;在1995年前后經歷了第二個波峰期;同時伴隨二胎政策實施,目前0歲-14歲人口正在再度緩慢增加。

2、潛在成本洼地選取標準之一:少兒人口
借鑒歷史上全球三次產業轉移承接地的經驗可知,每個經濟體在承接前都至少經歷過一次少兒人口波峰期。據此,本文選取當前少兒人口正處于快速上升通道的經濟體進行分析,同時剔除少兒人口規模小于100萬的經濟體。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根據我們的選取標準,美國也進入到了潛在成本洼地的視野之中。
少兒人口規模是衡量產業承接潛力的重要指標之一,在其他因素同等條件下,少兒人口規模越大的經濟體其產業承接潛力越強。
根據2015年數據,在潛在成本洼地經濟體中,印度擁有3.77億少兒人口,而排在第二的尼日利亞則有8000萬少兒人口。據此,本文按少兒人口規模將產業承接地劃分為四類。
考慮到工資黏性,未來勞動力成本與當前成本密切相關。同時鑒于全球勞動力成本數據的可得性比較差,本文選取雇傭員工的人均GDP(GDP per person employed)作為勞工成本的代理變量,對潛在成本洼地勞工成本進行衡量。根據雇傭員工的人均GDP可知,沙特阿拉伯、美國、阿聯酋勞動力成本最高,而莫桑比克、幾內亞、索馬里則以雇傭員工人均2500美元位居末位。

3、潛在成本洼地選取標準之二:物流效率
除勞動力成本外,運輸成本也是影響產業轉移的重要因素之一。海運是全球貿易的重要運輸方式,因此,具有海運優勢經濟體會具有產業承接的更大比較優勢。根據傳統產業承接地經驗可知,主要承接經濟體都具有發達的海路運輸能力,因而,我們選擇一個經濟體的海岸線長度作為海運便利程度的代理變量。據此,本文在年輕人口分布的基礎上進一步刪除內陸國,進而選取出剩余49個成本洼地國,其中,印尼、菲律賓、美國、墨西哥及巴西的海岸線長度排名前五。
4、潛在成本洼地選取標準之三:全球腐敗感知指數
除潛在勞動力優勢及物流效率外,政治環境也是影響該經濟體能否承接產業轉入的關鍵因素之一。本文選取腐敗指數作為衡量潛在成本洼地政治環境的關鍵指標。
當前,各大機構出具的腐敗指數多種多樣,如世界經濟論壇的“全球競爭力報告”中的腐敗指數,世界銀行的世界發展報告中的腐敗指數,商業國際(BI)的腐敗指數等。本文選取透明國際公布的腐敗感知指數(CPI)。根據透明國際,腐敗感知指數值低于20為非常腐敗。

5、潛在成本洼地選取:綜合排名
綜合以上分析,通過考察未來潛在勞動力人口、物流效率及廉潔指數等,本文對滿足以下標準的經濟體進行篩選并且排序。


潛在成本洼地綜合得分
有意思的是,對比本文篩選出的新興成本洼地及當前全球FDI流向,二者呈現出高度重合。根據FDI Intelligence統計,亞洲地區,2015年印度已成為全球資本投資頭號目的地,流入印尼的資本投資增長130%,巴基斯坦則增長147%,其他資本投資出現增長的國家包括菲律賓(項目增加16%)和泰國(項目數增加7%);盡管受制于地緣政治緊張影響,歐洲新興國家土耳其項目數量同比仍增加47%;埃及仍是北非地區最大的投資目的地,按照項目數量,阿聯酋吸引投資項目占中東和非洲總量的四分之一;北美地區,2015年流入北美地區資本增長10%至688億美元,項目數量同比增長6%,其中,流入美國資本占比高達88%;拉美地區,墨西哥和巴西為投資流向的首要目的地,分別吸引243億美元和173億美元,占拉美地區35%和25%。這一定程度上佐證了本文選取標準的客觀性,預計未來這些新興成本洼地依舊是全球投資流向的首選目的地。
來源:華爾街見聞
作者:魯政委、李苗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