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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面記者親歷:武裝護航12天



    當地時間1月14日下午3點20分,航行在危險區域的SD號遇到了此行最大的突發情況。雷達顯示,船的左側出現幾艘小船,船頭有幾個人站立,有艘小船后面還拖著一艘快艇。這是海盜的標配。

    2017年1月21日,馬來西亞海警安置世界各國保安的克朗港營地里,深港海事安保有限公司(下稱深港海事)的護航小隊隊長Lokendra提著行李推開營房的門。路過之處,營地里的保安都會跑過來問候一聲,“出任務還是回家?”

    聽到“回家”兩個字的時候,其他保安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因為他們還要在營地里等待公司的安排,執行新的任務。這里面很多人已經連續工作超過半年沒有見過家人。同公司一位隊員Anatolii更是連續工作了9個月。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會在營地上演,只要有人提著行李出來,營地里的人都會圍過來送行。營地的圍墻是一條清晰的分界線,往外走是通向回家的路,往內走則是又一次遠航。

    這個營地是馬來西亞海警安置世界各國保安的臨時落腳點,幾乎每天都有保安在此上船下船。1月20日,Lokendra從一艘由波斯灣開往中國江蘇的貨船上下來,結束了他的第42次護航任務。

    在全球海盜日漸猖獗的背景下,越來越多商船會聘請武裝保安護航以抵御海盜攻擊。船員與海盜之間,這場從古老航海時代延續至今的爭斗還遠沒有結束。

    隊長Lokendra今年39歲,來自尼泊爾。1995年在印度參軍,2012年退役。17年的從軍生涯中,他幾乎都在最危險的地區執行任務。“那些地方每時每刻都在打仗,不過很幸運,我沒有受過什么重傷。”

    退役之后,Lokendra選擇做武裝保安。他說,在尼泊爾,一般的工作月薪只有兩三百美元,但在深港海事這家保安公司他每個月可以多掙1000美元。




    Lokendra每天都會在健身房訓練

    Lokendra的第42次任務,保護的是中國某公司的貨船SD號。該船從波斯灣運送液化石油氣到江蘇,途徑霍爾木茲海峽、阿曼灣、阿拉伯海、印度洋、孟加拉灣、馬六甲海峽、新加坡海峽、中國南海、巴士海峽,最后經東海抵達江蘇省,整條航線6000多海里。其中,從阿聯酋的富加拉港到馬來西亞的克朗港,這段3138海里的航線有武裝保安護航。

    根據船上的海盜勢力地圖顯示,紅海、亞丁灣、阿拉伯海(最南端地區到坦桑尼亞與莫桑比克交界地,最東邊到印度南岸地區)都是海盜出沒的危險區域,其中亞丁灣、索馬里海域和肯尼亞沿岸屬于海盜出沒的高危區域。

    本次航行為了遠離高危區域,設計航線時更靠近印度沿岸,但是仍有一小段會經過高危區域。

    “大部分船只設計航線的時候都會盡可能遠離高危區域,雖然可能會耽誤些時間,但是安全第一。跑這條航線的船員工資也比安全區域的高,如果去亞丁灣那邊跑船,工資可能翻番。”船員告訴界面新聞記者。

    “從古老航海開始,海盜就一直存在。”SD號船長麥鋼洪說。

    根據記載,早在古希臘古羅馬時代,就已經出現海盜。古代北歐的維京海盜及丹麥海盜在北海稱雄,那是海盜國家的原型。到了16世紀左右,歐洲進入了大航海時代,人類在海上的商務活動迅速增加,同樣也有越來越多人以海盜為職業謀生。

    進入21世紀,由于全球仍有部分國家和地區局勢不穩定,該地區人民生活難以為繼,所以不少靠海區域的人選擇當海盜以搶劫、綁架為生。

    2009年前后,索馬里海盜越發猖獗,不少途徑的船只被搶劫綁架。現代的武裝保安護航最初由英國人開啟,早期護航航線單一,只有從斯里蘭卡到也門這一條。海上武裝護航發展到今天,各國保安公司幾乎在有海盜出沒的航線上都提供護航服務,而且新的護航航線仍在開發。

    除了上述提到的海盜勢力范圍外,麥鋼洪告訴界面新聞記者:“這兩年菲律賓附近海域海盜活動也很猖獗,時常可以聽到路過此處的貨船受到攻擊的報告。”

    菲律賓海盜問題,在這兩年越發嚴重。根據菲律賓當地媒體報道,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表示,他已經向中國政府提出請求,希望中方幫助菲律賓在其南部海域海上巡邏打擊海盜。杜特爾特說,在蘇祿海和馬六甲海峽的海盜綁架事件阻礙了在該地區的貿易業務。為了躲避海盜,一些國際貨運船選擇尋找其他海上航線,盡管這種做法將使運輸費用大幅增加。

    Lokendra執行第42次護航任務的時候,深港海事就在和一家SD號的母公司商談,增加菲律賓海域的護航航線。目前,中國只有少數保安公司提供海上護航的服務,國內海上護航市場這塊蛋糕幾乎被深港海事和華信中安保安服務有限公司(下稱華信中安)瓜分了。在馬來西亞克朗港的營地里,中國的保安公司也只有上述兩家。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對界面新聞記者表示,船東是否聘請武裝保安護航,主要根據貨物性質、航期、利潤綜合判斷決定。

    由于全球航運業不景氣,武裝護航的利潤也在逐步減少。英國《金融時報》披露數據顯示,高峰時期,一支4人武裝小組的駐船護航費用每日高達5000美元。2011年全年,約有1/4通過高危海域的船只雇傭私人武裝護衛,按1.8萬船次計,武裝護航當年創造了逾5億美元的市場。

    現如今,國際上武裝護航的價格,從高峰期單次五六萬美元降至三萬美元左右。業內人士指出,亞丁灣一線利潤相對較高,波斯灣線人員成本高。所以一般亞丁灣一線船上有三四名保安,而波斯灣一線一般只有兩名保安。

    深港海事執行董事Mario則告訴界面新聞記者,聘請經濟相對落后地區的保安,支付的工資更低,可以進一步降低成本。

    在馬來西亞克朗港的營地里,保安中人數最多的是尼泊爾人。在該行業里,尼泊爾人從事保安性價比高,而且極為忠誠。以Lokendra為例,他的工資每月1200美元左右,而中國退役特種兵工資最少要每月2000美元。

    船長麥鋼洪經驗豐富,1990年,他成為水手,之后一步一步做到船長。到了2014年,麥鋼洪開始跑波斯灣到中國的航線,“在危險海域,公司一直都有聘請的武裝保安護航。”

    SD號上的船員告訴界面新聞記者:“現在的海盜是‘不正經的海盜’。以前‘正經的海盜’上船后,一般把船員控制住,押著船長去拿船上的備用金和一些值錢的貨物就走人。而現在‘不正經的海盜’上船后還會綁架索要贖金,甚至還會殺人。”

    阿聯酋當地時間1月9日下午兩點,麥鋼洪一聲令下,結束加油的SD號從富加拉港起航。

    “由于阿聯酋不允許攜帶槍支入境,所以保安在附近的公海上等。”麥鋼洪告訴界面新聞記者。

    在船上,接保安上船是件重要的事情。船長早早就把預定的坐標告訴船員,船員也按部就班做著準備。

    從富加拉港的錨點出發3個小時后,SD號抵達約定坐標,十幾分鐘后一艘小艇快速靠近。在甲板等待的船員放下旋梯,扔下纜繩。待行李、裝備拉上來后,隊長Lokendra和隊員Anatolii迅速爬上甲板,這次他們帶了3支***和約900發***。


    隊長Lokendra和隊員Anatolii

    上船后,隊長Lokendra和Anatolii第一時間把鎖好的裝備放在駕駛臺,然后向船長報告。船長回復,現在離岸近,還沒有進入危險海域,所以他們晚上不用值班好好休息,第二天再進行防海盜演習。

    凌晨(當地時間1月10日)0點01分,船上接到國際防海盜組織發出的海盜信息。

    信息顯示1月8日,在東南亞海域,有5個海盜登上了一艘錨定的散貨船。他們劫持了值班船員,并將他綁在船的前桅。另一個值班船員試圖聯系該船員,但沒有收到反應。隨后未被綁架的值班船員,發現了海盜入侵便拉響警報,海盜偷了一些船上的物資后就匆忙逃跑。

    在SD號上,船員們每天都能接收到航運有關的各類信息,在駕駛室的信息板上,專門有一塊貼著每天收到的海盜信息。

    船上實行24小時輪班制,由二副或者三副帶著水手值班,每四小時輪一次。他們除了瞭望開船外,還要負責分析和處理接收到的各類信息。

    值班船員告訴界面新聞記者:“收到海盜信息后,我們會馬上看看里面內容,標出重要部分,如果在本船航行的線路上,就會馬上通知船長。”

    不過,夜里接收到的海盜信息,不在此次航行的區域,所以船員沒有立刻通知船長和保安上駕駛室來。

    天亮后,船員們一如往常繼續工作,SD號起航的第一晚有驚無險。


    SD號

    “等會吃完飯,1點半大家到駕駛室集中,我們進行防海盜演習。”1月10日午飯時,船長麥鋼洪再次提醒船員下午要進行演習。

    還沒到演習時間,Lokendra和Anatolii先上到駕駛室拿出裝備擦槍。平時這兩人性格熱情活潑,見到船員都會主動打招呼開玩笑,不過臨近演習,兩人交談不多,雖然狀態很輕松。

    Anatolii來自烏克蘭,今年35歲。Anatolii的作戰經驗也極其豐富,他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一家人熱衷從軍,爸爸和哥哥都是軍人。Anatolii大學學的是國際關系學,畢業后在烏克蘭的特種部隊服役了8年。Anatolii有3個孩子,小兒子跟他一樣也喜歡武器和軍人。Anatolii說,如果兒子長大后也想當兵,他一定會支持的。

    “在部隊里,我們專門負責打擊恐怖分子和各類的犯罪集團,有時也會執行押運犯人的任務。”Anatolii告訴界面新聞記者,退役后,他先在烏克蘭的保安公司工作過兩年,作為貼身保鏢,Anatolii保護過包括商人、政府官員在內的客戶。之后,他又去了伊拉克執行任務,之后才加入深港海事。雖然Anatolii在深港海事還是個“新人”,但在曾經的工作經歷中,他憑借著豐富的作戰經驗擔任團隊隊長。

    在船上,隊員服從隊長的命令,隊長服從船長的命令。在危險區域之外,武器裝備一般鎖在船上的倉庫里;進入危險區域之后,武器裝備是鎖在駕駛室的,方便緊急情況時保安使用。

    防海盜演習開始。船長首先向大家簡單介紹了船上情況,演習模擬的情況是,有海盜船正在加速靠近SD號。保安以最快速度穿上裝備拿起槍,船員們在第一時間,全部到駕駛室集中并關閉船上所有進出的門。門緊閉后,所有船員集中在駕駛室后方,船長和保安在前方瞭望。

    一般來說,船只行駛在危險區域,船只周圍3-5海里為安全區域,如果有可疑船只靠近,船員們就要隨時準備聽指揮集合。

    船長和保安觀察發現,海盜船上有武器,為了保障船員的安全,船員集體進入船上的安全艙。

    伴隨急促的腳步聲,全體船員幾分鐘內連下三層樓,躲進安全艙。

    根據規定,安全艙可以用鋼板全部封閉而且從外面看不容易識別,一般情況海盜也無法破門而入。安全艙內存有船上所有人數天的干糧、水、藥和其他生活用品,并且安全艙內通信設備必須保持暢通,這樣可以和外界保持聯系方便救援。

    一進入安全艙,船員立即拿出鋼板放在門口,等待最后的隊員進入后便封閉大門。其他船員拿起電話聯系駕駛臺和外界,保持通訊順暢。

    船員進入安全艙后,駕駛室只留下船長和保安。一般來說,船上聘請2名保安,會攜帶3支***和800至1000發***。麥鋼洪告訴界面新聞記者,***比較皮實耐用,但只是一種防御性武器。“現在海盜的火力很猛,都標配RPG了。我們收到的報告中,就有很多船遭到過RPG襲擊。這也就是為什么現在亞丁灣和菲律賓海域海盜如此猖獗的原因。”


    保安攜帶的武器

    船員進入安全艙后,Lokendra和Anatolii分別到船的兩側觀察,并向對方展示武器或用強光照射警示對方離開。當海盜船開到約五六百米的距離時,Lokendra和Anatolii就會開始朝海盜船方向射擊。“第一輪射擊我們并不會直接殺了他們,只是出于警告。”

    海盜船開到400米左右的距離時,進行第二輪射擊;200米的距離時,第三輪射擊,“這時我們就會直接朝海盜進行射殺。”

    在Lokendra的職業生涯中,遇到過多次海盜。當海盜強行登船的時候,他也曾射擊過海盜。“我有非常豐富的經驗,所以當海盜來的時候,我并不會感到緊張。對于所有程序我都很熟悉,我也知道如何射殺海盜和自救。”

    “一般來說,海盜看到船上有槍,或者保安開槍警示后不會強行登船就離開。他們如果有人員損失也是得不償失。”麥鋼洪說,在他的航海生涯中,還沒有遇到過海盜強行登船的情況,倒是經常能遇見海盜偷偷上船,小偷小摸。

    “小偷小摸的海盜幾乎各個國家的港口和熱門航線上都會有,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晚上,海盜趁著夜色偷偷爬上來。特別當船只靠岸或者停靠在錨點,就一定要加強值班,因為一不留神絕對會有人爬上來偷東西,”麥鋼洪說,“一般這種海盜上來后,有人驅趕他們會逃走,不過碰到強悍的也會傷人。我們公司的船曾經在馬六甲海峽遇到海盜上船,把駕駛臺控制了,押著大副到船長室,拿著船上備用金就走了。”

    也有船員表示,他們曾見過海盜在船頭揮舞著砍刀全速靠近,不過好在最后都被保安驅趕走了。

    演習還模擬了保安沒有擊退海盜的情況,這種情況的應對方案是,最后留在駕駛室的人要在海盜上來控制駕駛室前躲進安全艙。“進門的時候,我們要按暗號敲門,這樣方便里面的人識別外面的身份。”

    當船上所有人都進入安全艙后,船員會從里面用鋼板把門封起來,然后等待外界救援。

    船員告訴界面新聞記者,按照培訓,船員盡量不要落在海盜手里成為人質,這樣外界很難登船救援。

    “如果面對面碰到海盜,你們會反擊嗎?”

    SD號二副王楠告訴界面新聞記者:“標準動作應該是雙手抱頭示意投降。”

    “之前別的船就發生過,海盜看到船上的大廚拿著菜刀,以為是要反抗,直接開槍了,還好不是要害部位,大廚保住了命。”SD號船員表示。

    “未來5天,我們的船將開進阿拉伯海,那里就是危險區域了。從今晚起,白天只留一個門進出甲板。到了晚上所有門必須鎖上。此外,晚上所有房間都要拉上窗簾,嚴禁燈光外泄。”

    晚飯時間,海上天還沒黑,船長走進食堂第一件事就是拉上所有窗簾。“很快就天黑了,大家注意去房間拉緊窗簾。”

    半小時后,太陽下山,再從外面看SD號,已經完全融入夜色之中。

    演習的規定十分細致,因為演習的內容往往在突發情況時能救自己的命。

    漫長的海上12天里,麥鋼洪給界面新聞記者講述了一起真實的遭遇海盜案例。在SD號啟航前,當地時間1月7日上午,中國某公司的貨輪在亞丁灣行駛到北緯13°15.9,東經49°09.5時,遭到海盜襲擊,雖然該船上沒有武裝保安,經過演習訓練的船員一小時兩次成功抗擊海盜追擊。

    被海盜襲擊的貨輪進入亞丁灣之前,船員們已經按規定采取駕駛臺加派人員值班、連接消防皮龍、減少甲板作業、夜間燈火管制等措施。

    “還有些船會在甲板周圍拉上鐵絲網,甚至通電,防止海盜登船。”SD號船員解釋說。

    “全體船員注意,全體船員注意,現在發現5海里外有疑似海盜小艇向我們右舷高速駛來,全體船員立即到船尾右舷集合!”船長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重復播報兩遍后,全船響起了刺耳的警報鈴聲。

    船員們根據要求集合后,船只緊急加速到最快速度,并同時打開消防水泵,大副指揮船員根據演習要求打開高壓水龍頭。四艘小艇一起堵截該貨船。按照當時小艇的速度,10分鐘左右就能抵達大船的右舷。每條小艇上有3個人,躍躍欲試準備靠近登船。大貨輪不停朝小艇噴射高壓水柱,最終小艇在距離1.8海里的位置停止靠近,其中有一艘小艇又轉而向附近其他船只奔去。

    海盜襲擊并未結束。大約一小時后,船上警報再次響起。該貨輪前方、左舷、右舷各有一艘小艇全速駛來,船員們在左、右兩舷分別架好2根消防龍頭,朝小艇方向噴水。雙方僵持了約30分鐘,最終小艇放棄登船。小艇最接近的時候,僅距離1海里。

    講述完案例,麥鋼洪總結說,“雖然這艘船的船員在關鍵時候表現的很好,但這次也可能是因為海盜沒有武器,很難強行登船,所以船上有武裝保安還是更安全。”

    SD號演習完的一天后,便進入了阿拉伯海。除了海盜,對船員來說另一個威脅就是天氣。

    進入阿拉伯海,海上不再風平浪靜,七八級風刮起的浪可以輕易地“轟炸”在SD號的船頭,船身開始晃動,晃動幅度最大會有五六度。

    SD號全長230米,自重1.3萬噸,最大載貨量可達4.4萬多噸,船有48米高,僅甲板就有十幾米高,所以拍在甲板的海浪的力度其實并不小。

    根據界面新聞記者的觀察,進入危險區域,白天船上船員都在外面工作,所以保安不用上駕駛室值班。到了晚上Lokendra和Anatolii輪流值班,Lokendra值18點到0點的班,Anatolii值0點到6點的班。

    下午6點,Lokendra準時出現在駕駛室。晚上駕駛室除了Lokendra還有兩個船員負責瞭望開船。

    一旦進入工作狀態,Lokendra就幾乎不說話,他腰里別著對講機,手邊放著望遠鏡。

    “樓下有個房間沒有拉窗簾。”Lokendra發現后立刻提醒船員拉上窗簾。夜晚的海面一片漆黑,任何一點亮光都能讓對方在很遠的地方看清。

    幾個小時中,Lokendra不停圍著駕駛室走動,只要雷達里出現別的船只或者遠處海面有亮光,都會拿起望遠鏡觀察。


    日落時,船長在駕駛室瞭望

    進入危險區域后,晚上船長睡覺的時候也減少了,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上來問問情況。每天最后睡覺前,船長都會囑咐值班船員,有情況隨時喊他上來。

    到了下半夜,值班的人容易犯困,Anatolii解決的方法是不停喝咖啡。由于都有多年執行任務的經驗,對于這些值班上的小細節,兩人都處理的很好。

    1月13日,SD號靠近印度沿岸。麥鋼洪告訴界面新聞記者:“到了印度沿岸,漁船和貨船都會越來越多。曾經有報告提過這里有海盜出現。”

    在危險區域,海盜船一般都會偽裝成漁船的樣子,有的甚至還會在貨船周邊偽裝打漁來觀察。如果小艇朝大船全速奔過來,那么他的目的都是想登輪,和別的小漁船不一樣。“海盜的意圖明顯,很容易分辨出來。”

    隨著漁船越來越多,到了晚上一些行為怪異的小艇總能引起船員和保安的注意。例如,這些小艇突然改變航向,在大船附近轉悠或者尾隨大船一段時間,一般用激光照射對方,警示一番小艇就會慢慢消失在視野當中。

    在這片海域,印度政府也會派遣軍艦進行巡邏,打擊海盜。當地時間1月13日晚,一艘印度軍艦路過SD號附近,對方用高頻例行問話,詢問船上一些基本情況。

    “這種情況我們都會仔細回答,否則對方會覺得船上有情況,甚至可能被海盜劫持了。如果情況嚴重,軍艦上的人可能強行登船查看。”船員告訴界面新聞記者。

    當地時間1月14日下午3點20分,SD號遇到了此次航行最大的突發情況。船上雷達顯示,船的左側出現幾艘小船,小船停在海中間,船頭有幾個人站立,但并不是在打漁。其中有艘小船后面還拖著一艘快艇。

    “這是海盜的標配。幾乎所有海盜都在船尾拖著快艇方便登船,當然也有些漁船也會這樣。”由于在危險區域,這幾艘小艇的出現立刻引起的船長的注意。麥鋼洪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望遠鏡追出去觀察。


    保安用望遠鏡瞭望

    “老二,趕緊下去喊保安上來,要穿上裝備。”麥鋼洪轉身對值班的二副說。

    接到命令后,Lokendra和Anatolii飛奔上駕駛室。此時小船出現了怪異的舉動,他們由靜止突然加速,從SD號的左側跑到了右側,然后又圍著SD號轉了兩圈,最后在SD號左后方勻速跟著,兩船最近的時候,僅距離三四海里。


    遇到疑似海盜接近,保安立即全副武裝乘電梯到駕駛室

    Lokendra和Anatolii穿上防彈衣和頭盔,拿起槍便跑到駕駛室外觀察并做出瞄準準備射擊的姿勢。

    幾次警示后,小船慢慢減速不再跟隨,最后消失在大家的視野當中。

    SD號在起航的七天后,終于駛出了危險區域。

    1月20日,Lokendra和Anatolii在馬來西亞的克朗港下船,由海警將他們接到營地。

    營地有倉庫,所有進入的保安都要把***交給海警保管。營地內,五個集裝箱改造成的營房里能同時容納三十多人居住。這個地方是海警安置各國保安的臨時地點。


    營地里藍色的集裝箱是保安的宿舍

    各國的保安一到營地,第一件事就是和家人視頻報平安。界面新聞記者還見到了不少中國保安的身影,“中國人要么是深港海事的,要么是華信中安的。國內護航的基本就是我們兩家公司了。”

    在營地里,某代理公司的工作人員告訴界面新聞記者,深港海事和華信中安的高層,與這家當地代理公司關系很好。該代理公司老板是新加坡人,在當地人脈很廣,深港海事和華信中安在當地的問題,都是通過他們出面處理。

    全世界像這樣的營地還有很多,在不允許武裝保安入境的國家附近的公海上,保安所屬的公司會將游輪或者有其他中轉船停靠于此,讓他們休整等待安排。Lokendra和Anatolii從阿聯酋上船前,就是在附近公海的游輪里休整的。

    營地里,有工作人員供應一日三餐。在這里,保安并不算進過該國國境,他們可以在海警的陪同下去鎮上買日用品或者去移民局辦入境手續。如果不需要入境,就會在營地里等待公司的安排,乘坐某一艘貨船執行下一次護航任務。

    Lokendra和Anatolii已經快一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了。Lokendra的女兒要去美國留學,所以在執行本次任務前,他就已經和老板說好要回家幫女兒辦手續。一下船,公司就安排他去馬來西亞移民局辦理手續,搭乘第二天的航班回家。

    Anatolii在申請假期希望回家看望家人,休息三周再重新回歸茫茫大洋。在營地等待了近一周的時間后,1月28日,Anatolii也終于登上了回烏克蘭的飛機,重返家鄉。

    營地里人來人往。只要有人提著行李出來,其他人都會圍過來送行。圍墻是一條清晰的分界線,往外走是通向回家的路,往內走則是又一次遠航。

    來源:界面新聞  記者:袁潯杰  攝影:特約記者謝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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